延庆的冬天总是带着北方的干燥与寒冷,空气中飘荡着干草燃烧的味道。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门口都堆满了劈好的柴火,袅袅的炊烟从屋顶升起,天空看起来一片灰蒙蒙的。此时,老刘的饭馆——村里唯一的小餐馆“刘记面馆”,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改变。
老刘今年六十出头,瘦小的身影在油腻的厨房里穿梭。二十年前,他从北京回到延庆,在村口开了这家小面馆,起初只打算挣点小钱,做点家常面。没想到生意竟然越来越好,来他这里吃饭的人不仅有村里的,也有从北京周边开车过来的。尤其是冬天,老刘做的羊杂汤是出了名的暖和解寒。
好日子没持续多久,村子里有人开始投诉,说老刘的厨房油烟太大,每次做饭那股烟都能飘到邻居家里,熏得人头疼。村委会的人来过几次,每次都说“要么你装个油烟净化器,要么就停业整改”,但老刘总是应付着:“哎呀,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儿懂这些高科技设备啊!”
可最近不一样了,村委会派人直接上门送通知书,说如果再不整改,面馆就得关门。老刘那叫一个急啊,他有点心疼这每个月能挣个几千块的小饭馆,却又觉得油烟净化器麻烦,还得花不少钱。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老刘的面馆里。那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一副眼镜。年轻人自称姓吴,说是环保设备公司的业务员,专门负责安装油烟净化器的。
吴先生看着老刘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笑说:“老刘啊,我看你这饭馆确实得装个油烟净化器了,不然你这生意没法继续啊。”老刘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该装,可是这玩意儿贵啊,而且听说装上以后得经常维护,我这年纪大了,实在折腾不起。”
吴先生却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老刘,你放心,我今天带来的这个净化器不一般。它不仅能把油烟吸得一干二净,还能——”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卖关子,“还能吸走烦恼。”
老刘愣了一下:“吸走烦恼?你这说的是啥意思?”
吴先生微微一笑,示意老刘带他去厨房安装净化器。老刘半信半疑地带路,吴先生很快就将一台外观简洁的油烟净化器装在了老刘的抽油烟机旁。开机后,那机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厨房里的油烟很快就被吸了进去。最神奇的是,油烟消失的老刘感觉胸口那股压抑的情绪也随着烟雾散去了。
“真的是吸走烦恼?”老刘喃喃自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这只是开始。几天后,老刘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情。他平日里总是失眠,想着村里的矛盾、儿女的琐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可自从安装了这台油烟净化器,每次做完饭,厨房里的油烟一散去,他的烦恼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晚上竟然能一觉睡到天亮。
消息在村子里不胫而走,大家都说老刘装了个“神奇的机器”,能把人心里的烦恼都吸走。于是,村里陆续有几户人家找到了吴先生,希望他也帮忙装上一台这样的油烟净化器。吴先生总是笑眯眯地答应,说是免费推广,让大家先体验。
几个月后,整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装上了这样的油烟净化器,原本常年弥漫的炊烟消失了,空气清新了不少。但更奇怪的是,村子里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吵架声也少了,街坊邻居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了许多。大家都说,是这油烟净化器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一天深夜,老刘无意中在村口碰见了吴先生。那个年轻人正要开车离开村子,见到老刘,吴先生停下车,笑着问道:“老刘,你觉得这油烟净化器好用吗?”
老刘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你这机器真能吸走烦恼吗?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吴先生笑而不答,只是拍拍老刘的肩膀,坐进了车里。他的车渐渐消失在村子的夜色中,留下一句飘忽不定的话语:“烦恼本来就是心里的烟,只要愿意散去,自然就没了。”
老刘站在原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村口,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小饭馆和新装的油烟净化器,心中竟然升起一股久违的轻松感。
从那天起,老刘的面馆照旧营业,吴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每当他看着那台嗡嗡作响的净化器,总觉得,它不仅是除去了厨房里的油烟,也悄悄带走了他心里的那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