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油烟》
一
王大力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一家油烟净化器安装公司的大门口,等着进来面试。身为一个老牌厨师,他熟悉的是锅铲和火候,而不是这些带电的机器。没办法,餐馆倒闭了,生活还得继续。谁知道,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这家公司叫“净界科技”。奇怪的是,虽然打着安装油烟净化器的招牌,但它的位置却隐蔽得像一个地下黑市,隐藏在市郊的废旧厂区。王大力摸了摸脑袋上的汗,心里暗自嘀咕:油烟净化器的安装业务,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吗?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戴着墨镜、全身黑衣的男人把他领进了公司内部。公司装修出奇地简单,没有广告牌,也没有员工。只有一间会议室里坐着一个冷峻的中年男人,桌上摆放着一台看起来不像净化器的金属设备。
“你叫王大力?”冷峻男人盯着他,声音像是从机械里挤出来的。“我们这的工作有点特别,但你要是能干好,钱不会少。”
王大力心里一颤,但脸上挤出笑容:“好啊,只要能赚钱,啥工作都行!”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不是普通的油烟净化公司。我们负责处理的是‘特殊油烟’——一些不能被任何普通设备吸走的油烟。”
二
王大力觉得这话听着玄乎,但他没细问。毕竟,他也没什么选择。可等他正式上了工之后,他才意识到,所谓“特殊油烟”比他想象得离谱。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在一栋废弃餐馆里安装设备。这餐馆已经关门多年,但据说每天夜里都会有人闻到浓浓的油烟味。附近的居民投诉说,那油烟里有一种诡异的香味,闻着像是炒红烧肉,可是越闻就越觉得饿,甚至让人产生幻觉。有人说,闻久了还会梦到自己在厨房里无休止地炒菜,醒来之后筋疲力尽。
王大力拎着设备,心里直犯嘀咕:这世上真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但等他进了餐馆,打开净化器后,他立刻明白了“特殊油烟”的真正含义——这些油烟并不是普通的食物烟雾,而是一些……残存的记忆。
餐馆的空气里弥漫着人们过去的情绪:对美食的执念、对事业的野心、甚至对未竟之事的悔恨。每一次炒菜产生的烟雾,似乎都把那些情绪封存在空气中,而这些记忆在餐馆废弃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成了漂浮的“油烟”。
王大力第一次打开净化器时,看到的不是简单的风扇运转,而是一幕幕短暂的幻象——一个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烟雾中,有人翻炒着锅里的菜肴,有人因为失败而落泪,还有人紧皱眉头,仿佛永远停留在无法解开的难题里。
他愣在原地,机器轰鸣的声音中,那些记忆仿佛被卷进了净化器,逐渐化为无形的尘埃。